扶着她坐在妆台前面给她梳头的时候新绸轻轻的走过来,在她耳边说:“娘娘,今儿叶大爷请人传信,说是想让您拉扯一下侄儿入上书房。”

叶大爷就是他的兄弟叶克书,是佟国维的长子,目前在銮仪卫当差。今日帝王出行,銮仪卫掌管皇帝皇后车驾仪仗,自然是也跟着出来了。

皇贵妃听了没说话,她不知道这个意思到底是叶克书的还是她阿玛佟国维的。

这个时候传信,大概是知道了一个新来的班布拉贝勒身边没小子陪伴,只有几个太监伺候,想着往贝勒身边塞人。人塞进来就能结交皇子和各家的子弟,比被父母带着参加宴会结交小伙伴来的效率高。

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位贝勒爷是格格,皇上怎么可能把外臣子弟放到格格身边。就是真的科尔沁来的贝勒爷,皇贵妃也不想管。

丝绢的手不自觉的停了,皇贵妃轻声的说:“别停,继续梳。”又跟新绸说:“我不过是一个宫妃,哪里能把手伸进上书房,你跟他们说,我如今身体不好,色衰而爱驰,哪里还能在皇上跟前吹风,恕我有心无力办不成了。”

不管是谁的意思,皇贵妃就不打算听。自己好心好意劝他们的时候人家不听,他们求自己的时候,自己也可以不听。

“是。”新绸悄悄的退下了。

看着新绸出去,皇贵妃叹口气,在灯影里面看着自己的面容倒影在镜子里久久没说话。

形销骨立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样子,人一旦过了二十五,身体急转而下,不止是皮囊开始衰老,连饭量都没以前大了,也就是什么都留不住了。更可况她生孩子几乎去了半条命,生产完后元气大伤接着就是女儿夭折,大悲之下好几年挺不过来,这也就是在宫里,好药材好太医照顾着,要不然母女两个也就是前后步而已。

她起来慢慢走到了康熙身边坐着,联想到自己的身体,皇贵妃觉得这确实是表哥照顾自己,当年女儿去世的时候,自己都想着不如死了算了,若是没有他三番两次的过来瞧,那也确实是病逝好几年了。

看他在灯下读书,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,而反观自己已经虚弱不堪。想起那句“恩爱夫妻难白头”后自嘲的笑了笑。

前面那两位皇后和他才是夫妻,自己和他也并不恩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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